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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想一觉瞓天光


慢。

【竹马/相二】六月和十二月[END]

【竹马/相二】六月和十二月[END]

 

 

*短打

*题目出自这首,所以嗯 并不是个甜梗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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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看手机时他看到几日前随手拍下的两只小鸭子的画面。不是他喜欢的类型,也以忘记当时是什么想法才按下的快门。总之在习惯性翻找列表想要发给某个动物爱好者时,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早已被他从列表删除了。

 

他总是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上想起相叶雅纪。并非思念或是怀旧,只是以往的这个时候,是该有他的。

 

比如这个冰箱里缺少啤酒填充的夏日傍晚。

 

他去买啤酒的途中已有落雨的征兆,紧赶慢赶踏入家门,总算身上还是干爽。

 

远处闷雷响个没完,粘稠混沌的响声,却迟迟不落下雨来。容易唤起人心里藕断丝连的记忆,徒增焦躁。

 

 

开啤酒时把拉环拉断了,他无奈地去厨房拿剪刀把铁皮撬开,又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地板上。

 

他什么都没想,也没有打开电视的欲望。暗着灯,坐在地上成为一个猫着背的朦胧黑影,静静地喝完一罐。

 

 

 

他盯着那个躺在地上的金属拉环,觉得是个不太好的征兆。

 

盯得久了,尖锐的断裂之处仿佛沾着血迹闪着红光,跟记忆里三个月前的那一个重合起来。

 

 

他上一次笨手笨脚地把啤酒的拉环拉断,他和相叶正进行一场罕见的激烈争吵。

 

他着实不太擅长与恋人争吵,怒拍桌的时候拉环的断口直直地嵌进掌心,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延出来,像几秒前他心口毫无道理的怒气。

 

相叶慌慌张张地扑过来,大惊小怪地陪他去医院包扎。疼倒是不太疼,留下一个浅浅的疤。

 

所以架最终还是没吵起来。后来二宫总忍不住想,如果当时他们认认真真地吵了一架,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?

 

谁知道呢。

总之还是分了手,过程乏味到连回想一遍都觉得舌根发苦。

 

 

 

梅雨季节很磨人的。衣服晾不干,出门不能不带伞都还是其次,二宫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发了似的,懒洋洋提不起劲却又很焦躁。

 

 

以前有一次二宫没带伞,相叶就拎了把伞去接他,疾风骤雨里相叶紧紧将他搂在怀里,但是没什么用,回到家两人都浑身湿淋淋的。

 

“小马过河,”二宫脱掉鞋袜,气鼓鼓地光着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水印,“你只湿到脚踝,但我会湿到小腿。”

 

相叶笑着,气喘吁吁地饮掉一大杯凉水,二宫就凑上去吻他湿漉漉的唇角。

 

吻着吻着就搂到一块去,昨夜留在二宫身上的痕迹还没完全褪去,相叶又觉得过于可口而迫不及待补上新的,层层叠叠没完没了。

 

 

 

分手的时候还春寒料峭,他们在沉默里吃完一餐晚饭。

 

二宫收拾着餐桌:“退一步总归还是有路的,对不对。怎么都不至于陷入绝境。”

 

相叶第二天就去申请了外派,而二宫直到一个星期后才从同事口里听说这件事。

他松了口气似的,将手机里那人的联系方式删去。

 

他那些时候是有些不快的。相叶对他来说有些太高了,下雨天撑一把伞什么都撑不住,风一吹就浑身湿透了;大清早拉他去打棒球,也不知用不完的精力都是哪来的,但扰人清梦是最最最不可取的。

 

可是除此之外呢,那些非分不可的理由,现在竟一个都想不起来了。

他有些怨那次没吵起来的架,本该——他都想好了的,把他们不合适的地方一一指出来,大快人心地拍在相叶脸上。

 

 

社交网站上相叶放了近照,新剪了头发,修的干净的鬓角都怎么看怎么好看。二宫盯了半晌,强制自己移开眼去。

 

人的记忆说不定比金鱼还差,并且对于变化很难适应。总是周而复始,周而复始的,日子没有办法往前过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二宫倚着吧台小口小口喝酒,他自和相叶在一起后就不太来这种地方,如今有点努力不想显露出来的不自在。

 

角落里一个男人请了有些局促的青涩少年一杯酒,相谈了几句前后起身走了。

 

松本目睹了全过程,朝二宫挑了挑眉:“有没有感兴趣的?”

 

二宫摇摇头,仰头把杯底的酒喝空。他没怎么吞咽,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自然流入食道。

 

他年轻时候也算是挺放的开,但是现在——他拒不承认是相叶的原因——已经不太有兴致了。

 

“说说看,你们的事情。”

 

“有什么好说……”二宫已有了些醉意,面色像蒸熟了的虾子,“我觉得我除了他喜欢不了别人了。别笑——低头也没用,哎到底有什么好笑的——”

 

松本收了笑:“只是难得一见你这么坦诚,有些稀奇。”

 

“坦诚好,坦诚点好。多大岁数了也该悟出来了。但是人不是说坦诚就能坦诚的,很难啊。唉,太难了。

“J你挺讨厌这些无用的说辞吧,我也挺烦的,分手都几个月了还是断不干净,不是行动上,是心理上的那种,不管什么无关的时候就刷地冒出来,冒出来冒出来就摁不回去。不单是我,他也肯定这样。嗯,对,他也这样,我知道的。”

 

松本不接他的话,帮两人又叫了杯酒,任由二宫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,也不一了百了地说“嗯那你们复合算了”,沉默地喝着酒,也不知听进去几分。

 

最终两人都瘫倒,还是二宫缓过酒劲,硬是把松本拖上出租车。

 

他大多数时候都很难醉,借着醉意和别人插科打诨的时候,他的灵魂就在旁边冷冷的看着。

 

 

二宫到自家楼底,一抬头发现家里亮着灯。他其实没喝多少,风里一吹酒精都挥发得差不多了,这时一下子清醒过来。

 

 

一开门是相叶尴尬的笑脸:“我有资料落在你家了。诶,你喝酒了?”

 

废话,不然我这一身不是酒臭还能是花香吗?

二宫猝不及防只能闭眼装醉,彼时和松本探讨过的坦诚不坦诚的问题一点也作不了数。

 

被相叶生拖硬拽好歹没在玄关躺下,幺蛾子一出他一身冷汗酒算是彻底醒了。

但断没有醉酒演到一半睁眼的道理,只能脑内杂七杂八的思绪转得飞快。

 

他确实分手之后都没好好收拾过屋子,书房里更是堆了什么自己也记不清楚。只是这都几个月了相葉さん你那资料看来也不是很重要么。相叶那一纸调令来的急,也是刻意避着没有机会归还钥匙,可是真的会完全没有机会吗?

 

二宫含糊地发出一声叹息。

看吧,千躲万躲,还是避不了踏进同一条河流里。

 

 

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第二天醒来只剩二宫一个人。

 

相叶不知怎么想的,居然真恪守着前任的本分没帮他把衣服脱了。

 

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实在忍不了鼻尖盘旋不去的味道,把黏在身上散发着恶臭的衣服扒拉开,呻吟着起身,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二宫周末日夜颠倒又宿醉一场,工作日一早在困倦中听说相叶调回来了。

 

他前一天才见过,其实不太意外。相叶主动要求外派,上面其实不太乐意,这回他们部部长出了事,又拉他回来镇场子。才三个月,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被调回来。

 

挣扎一番回到原点。好像是某种警告。

 

 

他对于处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况,说不上擅长,但也并非不擅长。

除了第一面时失态摔了手机,还算得上是safe。

 

他迎着光低头确认了一下屏幕,碎了很细一道,不认真看甚至看不出来,但是确实存在,每次掏出手机都会想起,又很长,从这个角直直地延伸到对面的角。

 

 

相叶于他,大概就是这么回事。

 

 

戒断期还得熬。但也不至于太难挨。他意识清醒地把那些粘着皮肉的东西剥离开去,好像也没渗出血珠子。

 

二宫想,相叶雅纪是世界上顶顶顶好的人。

那个人早不是莽撞的新入社员了,有时候也还是会将情绪摊开来跟他说“觉得自己总是很难让人满意”,那时他真心实意地说:“没有的事,まーくん都把事情做到最好了。”又觉得自己交付的真心得到偌大满足。

他自己工作忙起来的时候,类似这种的丧气想法也不能说完全没有,但总是跟着哪杯酒咽进肚里。

 

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放弃了,放弃尝试去不喜欢相叶。

 

但仍然喜欢,也有仍然喜欢的办法。

 

聪明人还是看的开。

 

 

 

 

该来的还是会来。

 

摁响门铃的相叶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,一簇一簇的发丝紧贴着脸颊,让二宫不禁怀疑他撑没撑伞。

 

空气湿热而凝滞,水汽仿佛要凝成实体落下来。

 

相叶急不可耐地开口,声音和身体一并颤抖,把那简单的一句话颠来倒去好几遍:“我不能没有你,不能没有你。二宫和也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
 

他一半的身影在亮处,全身细胞叫嚣着我也是,喉咙却像是被一团湿棉花牢牢堵住。

 

藏在背后隐没在黑暗里的右手,正死死地握着拳头,拇指被捂在掌心,正抵着那道疤。

 

 

-FIN-

 

*隔日更了!觉得自己好手速!(

*怎么还在下雨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要下到什么时候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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